“没当歌手也好吗?”
祝清禾紧紧抿唇。
方知予从电脑里抬眼,看着她,眼眸深沉:“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?”
祝清禾被她深邃的眼神盯得有点心虚,不禁扑闪睫毛:“企宣部真的很好,我以前就特别喜欢华乐的宣传企划。”
“我学的是网络传媒专业,现在这个岗位专业很对口……”
方知予偏头,轻声叹气,不耐烦地起身走开。
祝清禾慌忙跟过去:“方总,我是哪里没做好吗?请你告——”
话没说完,方知予蓦地转身,把她困在白墙和身体之间。
“祝清禾,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?”
祝清禾背靠墙壁,双腿紧绷:“方总,我错了。”
“错了?”方知予屈膝贴近,“错哪了?”
方知予几乎要贴到祝清禾胸前, 膝盖挤开一道空隙,抵住祝清禾身后的白墙。
祝清禾单身二十二年,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, 前面温热一触即软, 浑身被笼罩在清甜的淡香里,只能依靠背后的墙壁支撑身体。
她滑动燥热的喉咙, 声线微颤:“我, 我不小心打碎了送你的水晶杯,对不起。”
方知予维持悬在她身前, 将落不落的姿势:“还有呢?”
祝清禾已经参加了企宣部的新人培训, 她隐瞒方知予的事板上钉钉,只得坦白从宽:“我瞒着你换了岗位,对不起。”
方知予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, 眼底暗涌着复杂的情绪,祝清禾说不明白,像是有点失落, 又隐隐委屈。
平常端庄冷清的总监做出如此柔媚情态,眼神流露娇弱,别说祝清禾看得失神, 就是共事多年的陶冶她们见了也得恍恍惚惚。
祝清禾翕动干燥的嘴唇:“方总……”
方知予眼眸湿润地解开丝巾, 剥开高领衬衣的圆扣,拉下衣领, 露出雪颈上暧昧的吻痕:“那这个呢?”
祝清禾昨夜吮过的脖子, 口红褪去, 吹弹可破的雪肤上仍然留着紫红色的痕迹。
它颜色浓郁, 像颗熟得太过的草莓。
祝清禾下意识想,如果再吮一下, 是不是能吸出草莓的甜味?
祝清禾垂着睫毛一点点向她柔嫩的脖颈靠近,方知予呼吸加重,混合着香水味的鼻息重重扑打到祝清禾的脸颊。
感受到潮热的气流,祝清禾猛然停住,腆着泛红的脸蛋埋下头,鼻音嗡嗡:“对不起。”
“我,我……”
“昨晚喝多了。”
她埋着脸,看不见方知予凄凄地皱眉。
方知予慢慢抽开撑在墙上的手,后退两步,拉开两个人的距离。
祝清禾捂住脸等滚烫的温度降下来,愧疚地看她:“杯子碎了,我再赔你一个。”
“换岗是万总批准的。”
“然后,那个,我昨天……”
祝清禾对她鞠躬:“真的对不起!”
祝清禾真没想到自己亲脖子的力道有那么大,居然留下深色的吻痕。
昨晚她抱着很强的期待,壮着酒胆问方知予“我是不是你的宝贝”,结果得到方知予的一句“头晕就去医院”,把她肚子里的百转柔肠都搅成了死结。
那时她就知道,方知予迟早会兴师问罪。
做错事,该受罚,祝清禾摆正认错态度,自觉靠墙罚站,任方总处置。
方知予坐回皮椅,系好衣领和丝巾,遮住那枚吻痕,点击鼠标处理文件。
祝清禾忐忑地听着她的鼠标嗒嗒,嗒嗒,纠结说点什么好,方知予低沉地开口:“下不为例,你走吧。”
语气淡漠得像正在祝清禾头顶吹风的冷气。
刚才的燥热转瞬全无,空调把祝清禾吹得手臂凉凉,心也凉凉。
“好……那我先走了……”
祝清禾嗫嚅,慢吞吞地走向办公室大门,一步三回头。
方知予专注地处理文件,冷光灯照在她的脸上,清淡的容颜仿佛冰霜雕琢。
祝清禾依依不舍地看她最后一眼,轻手轻脚地走出办公室。
直到她合上门,方知予才抬头去望,扶额闭上潮湿的眼眸。
祝清禾一进企宣部,几个新人围过来,周围的老员工们也好奇地竖起耳朵。
培训时坐在她前面的姑娘叫小铃,跟祝清禾分到同一组,工位也在一起。
小铃的表情既好奇又担心:“祝清禾,方总叫你去说什么了?”
祝清禾心里凉飕飕,又冷又沉,趴到办公桌上没精打采:“没说什么。”
没说什么?看她这副蔫了吧唧的模样,谁信啊。
小铃看了周围一圈,那些看热闹的人默默收回脑袋,该干活的干活。
小铃欲言又止,生怕伤害了祝清禾柔软的心灵:“方总不会真的因为一个杯子开除你吧?”
祝清禾从胳膊里抬眼,耷拉着眼皮:“没开除我。”
小铃松了口气,轻轻拍她的手肘:“那你怎么这么没精神?”
“是不是方总批评你,说了重话?”
祝清禾回忆她们在办公室的经过,可以说是从火焰山的热辣,急转到南北极的刺寒。
尤其是方知予最后那句“你走吧”,狠狠在她心头扎了一下。虽然方知予说的是让她回部门的意思,但祝清禾总觉得有点像叫她收拾包袱赶快滚蛋。
这句话,短短三个字,对她而言确实很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