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同乘一车来到相府。萧臻早已带着全家等候在门外。
“老臣携全府上下,恭迎大长公主殿下、公主妃!”
“昨日本该陪公主妃回门,不巧本宫突然病了,这才耽搁了一日。丞相大人莫要见怪!”姜昀在朝堂上与众大臣一向亲和,这次回了岳祖父家更是客气一团。
旁边的萧雅南,可就不大高兴了。祖父居然对这个女人礼遇至此?您的亲孙女在后边站了半天,也没见他问一句。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?
姜昀跟萧臻客套了一番,进门时她向萧雅南伸手,要与她牵手同进。
萧雅南盯着她掌心的纹路,进退两难。你还真是不错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啊!
当着全家人的面,萧雅南不能让人看出她与大长公主不和睦,咬牙将手伸了过去。
“殿下与公主妃真是恩爱啊!”
萧雅南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
姜昀握住她的那隻手很凉,像是寒冬腊月从外面跑回来的人。
萧雅南抬头,只看到她的背影。她的风寒还没好吗?还是她有什么隐疾?她不会英年早逝吧!若真是如此,她岂不是要守寡?这女人这么专横,说不定会让她陪葬。
萧雅南突然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,忍不住上前问:“你的手这么凉,是不是风寒未愈?”
“握的你不舒服了?”姜昀意识到这一点后,便轻轻松开了手。
萧雅南也松了一口气,她并不习惯被人这么抓着。
萧臻请大长公主上座,又把后辈们挨个叫上前,向大长公主行礼。一是礼数周全,二是希望他们在大长公主面前多露脸,将来入仕时可以多个机会。
“这是老臣的小孙女,雅清。”
姜昀敷衍了半天萧家子孙,终于看见个伶俐的丫头片子。她招手让萧雅清过来,顺手将头上的凤钗摘下来送给她。
“谢谢殿下姐姐!”小丫头十分欢喜,握着凤钗衝姜昀笑。
萧雅南想起几日前,姜昀向她谈及妹妹尚未及笄之事,突然起身抢走妹妹手里的凤钗,道:“这凤钗看着十分贵重,清儿不能收!”
萧雅清还没反应过来,手里的漂亮凤钗就不见了。她委屈巴巴的看着姐姐,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姜昀从萧雅南手里接过凤钗,又把小丫头招过去给她戴在头上,笑着说:“不用理会你姐姐,去玩吧。”
萧雅南想要阻拦,却被姜昀拉住,还打趣她说:“不过是一支钗,公主妃该不会吃醋了?”
“殿下说笑了!小妹日后许配人家,对方必然是位世家公子。殿下所谓的‘吃醋’,从何说起呢?”萧雅南居高临下的瞪着姜昀,你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。
姜昀被她逗乐了。她虽然喜欢女子,还不至于刚娶妻就去打小姨子的主意,更何况这小姨子尚未成年。
左不过是因为她们是姐妹,送小孩子一件礼物哄她姐姐开心罢了,没想到还让萧雅南误会了。总不能让她将头钗送给萧家的公子吧!
“本宫只能有一位正妃,若公主妃长命百岁,本宫自然不会另娶她人。”姜昀说话时的语气总是漫不经心,却能让人相信她不是信口开河。
但萧雅南对这个女人完全喜欢不起来。她老是低眉浅笑,喜欢若无其事的深情撩人,可她又站在岸上置身事外。
萧臻陪着大长公主在前厅下棋,萧雅南去往母亲房中拜见。萧母见到女儿回来喜极而泣,萧雅南不住地安慰母亲,二人好不容易才坐下来说说话。
“那日你出嫁时性命垂危,娘真怕你…不过一切都过去了。大长公主待你好吗?”萧母低头擦了擦眼泪。
“她倒没对我怎样。”萧雅南一把抓住母亲的手,迫不及待地问,“明明定的是下月初五成婚,怎么突然提前了?接亲那日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“你跳河被送回来不久,大长公主便派人来询问你的情况。你祖父担心你拒婚之事落人口实,便推说你身体无碍不让御医诊治。谁料大长公主的侍卫便以此为由,提前婚期。你祖父不敢违拗,只能答应。”萧母心疼女儿,不忍责怪她,“如今你已嫁入公主府,为娘无所求,只希望你平安就好。”
“我原以为以死拒婚,大长公主定然恼羞成怒,向王上提出退婚。”萧雅南没想到会弄巧成拙,竟成了今日的局面。
“昨日你就该回门的,可你祖父说,大长公主有政务要处理,不能陪你一起回来。我担心的整夜睡不着觉,还以为是你惹得大长公主不快,她不许你回来。”
萧雅南疑惑道:“她不是因感染风寒才耽搁了一日吗?”
“大长公主病了?”萧母仔细想了想,“你回门前一日,大长公主在下朝时告诉你祖父,要晚两日陪你回来。说的是政务,并非生病啊!”
“是吗?”萧雅南陷入沉思,原来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陪自己回家。
正在这时,仆人突然来请她们一同去前厅用膳。
萧母起身整理衣襟,说:“走吧,别让大长公主等急了。”
萧雅南坐着没动,赌气道:“她是我萧家女婿,娘是她的岳母,让她等她就得等。”
萧母去拉她胳膊,劝说道:“她是君,我们是臣。君臣关系历来是摆在亲戚关系之前的,快随我一同去用膳,别使小性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