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我正在写。
——两百个单词,写米克他妈的贾格尔有没有带比安卡去牙买加,连这么一个小报道你他妈都写不出来?有这么难吗?
——我正在找角度,老大。
——你正在找角度。请问我有没有听错?你正在找角度。我派你去不是为了抢他妈的银行。我派你去是为照片配文扯他妈的淡,几天前就该摆在我的桌子上了。
——哎,老大,听我说。我,呃,我逮住大新闻了。真的很大。不诓你,哥们儿。
——少他妈跟我开黑人腔,皮尔斯,你是明尼苏达人。
——这话就太伤人了。但我保证是大新闻。有些正经大事围绕塔夫·贡——
——你从来不读你工作的这份杂志吗?三月份我们已经报道过他了。我建议你读一读。
——恕我直言,老大,那篇报道狗屁不如。说真的,作者完全是他妈的自嗨。根本没写歌手和这儿的真实情况。三十分钟后我要见中情局老大的儿子。对,我刚刚说了中情局三个字。老大,有什么冷战大屎就要爆了,而——
——你有没有听清楚我刚说的任何一句话?稍等。不要helvetica,除helvetica外的任何字体都行,我的天哪,卡莉·西蒙那张照片怎么看都像斯蒂芬·泰勒正要舔ji巴。阿历克斯?
——我在,老大。
——我说过了,我们已经写过他了,我们已经写过牙买加了。假如你想继续跟你的破线索,不做我派你去做的事情,也许你该给《克瑞姆》杂志打电话了。
——你就是这个意思?好,很好,也许我会打的。
——少他妈跟我来这套,皮尔斯。还有,杰克逊说你还没找过他。
——杰克逊?
——他妈的摄影师,傻逼。
——你还派其他人来这儿了吗?
——你他妈说什么?
——你听见我说的了。这儿还有一个《滚石》的人。
——皮尔斯,我没派过。
——说真的,你不会是闻到有大新闻,然后派了个真记者来吧?
——牙买加他妈的有个屁新闻。要是有人想报道,只要不拿我的工资,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。但你不一样,你拿我的工资。
——所以不是什么,呃,这新闻对皮尔斯来说太大了,他还是个青头,咱们派个专业的去。
——青头,皮尔斯,你在我眼里可不是这个颜色。
——是吗?那是什么颜色?
——贾格尔捏女人奶子的照片,两天之内摆在我桌上,否则你就当自己被炒鱿鱼了。
——你知道什么?知道什么?也许你该认为那说明我辞职了。
——不,皮尔斯,你的机票钱是我出的。但别担心,等你拖着你的乡下屁股回到纽约,我会让我享受一下开除你的乐趣的。
说完他就挂了电话。因此,从道理上说,我被解雇了,要么就是快被解雇了。我还没确定我对此该有什么感觉。贾格尔来的时候带了老婆吗?还是带了他经常睡的那个金发女人?但他追黑妞的爱好怎么办呢?真是奇怪,我想着这些事情,眼看马克·兰辛走向我。他那模样怎么看都像《跟我说牙买加语手册》封面上的男人。橄榄绿的工装裤卷起来露出小腿,黑色运动鞋,红色绿色和金色的背心下摆已经在肚脐眼之上一英寸了。他的屁股口袋里塞了块什么破布,被风吹得一飘一飘的。我的天哪,他戴着一顶拉斯塔帽,金发刘海耷拉在外面。他看着像是刚参加了什么基佬反巴比伦组织。真希望看见他这德行比丢工作更让我烦心。
——地球呼叫阿历克斯·皮尔斯。
我还没回过神来,他就一屁股坐进我身旁的躺椅,脱掉长裤,露出紫色比基尼短裤,点了一杯迈泰。
——再来一包烟,金宝。万宝路,不要他妈的黑猫。
——没问题,白兰度先生。
侍者快步走开。我尽量不去想他如何证实了我的怀疑,牙买加旅游业的所有男人都舔ji巴。
——阿历克斯我的好兄弟。
——兰辛。
——你昨晚睡的小逼肯定特别带劲,哥们儿,你这会儿还在做白日梦呢。哥们儿,我喊了你三次。
——分神了。
——我看也是。
侍者拿着他要的香烟回来。
——哎,金宝,我要的是万宝路。这金边臣是什么狗屁东西?你看我像英国基佬吗?
——不,先生,一万个抱歉,先生,但是,先生,没有万宝路,先生。
——妈的,我才不花钱买这鬼东西呢。
——好的,先生,白兰度先生。
——太他妈对了。既然你过来了,给我这杯他妈的酒里加点料。喝着像是自来水,只有一丁点迈泰的味道。
——马上就去,对不起,白兰度先生。
侍者拿起那杯迈泰快步走开。兰辛转过身,对我露出“终于只剩下你和我”的笑容。
——那么,兰辛。
——我的朋友叫我马克。
——马克。白兰度他妈的是谁?
——谁?
——白兰度。他叫了你三次白兰度先生。
——我没注意。
——一个人三次叫错你的名字,你居然没注意?
——这些人说的话,你他妈能听懂一半吗?
——倒也是。
考虑到他的身份,他用假名的事实应该让我的阴谋论本能超速运转。但这位老兄是马克·兰辛。他很可能才听说詹姆斯·邦德。
——所以,新闻发布会是怎么回事?
——其实更像是简报会,我以为我会见到你的。
——显然我还不够牛逼。
——你会有那一天的。
去你妈的,穿紫色比基尼的龟孙子。
——在场的那个《滚石》记者是谁?
——不知道。但他提了很多问题,都是黑帮什么的。就好像有谁想听歌手说那些似的。
——黑帮?
——对,黑帮。关于金斯敦的什么枪战之类的屁事。真是天晓得。然后他问歌手和总理有多亲近。
——真的。
——嗯哼。而我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我的好哥们儿阿历克斯在哪儿?
——你真好。
——没错,那就是我,一个好人。我可以带你进去。事实上这个星期我差不多每天都和他在一起。我嗨得太高了,连风筝见了都会嚷嚷我操迪克。一个月前见到他,他的唱片公司老板雇我找一组人拍摄这场演唱会。甚至给他搞了一双牛仔靴。一双亮闪闪的砖红色弗莱靴子。因为你知道,这些牙买加人,他们特别喜欢牛仔电影。据说那双靴子值他妈一笔钱。
——不是你买的?
——妈的当然不是。
——那是谁?
——于是我们搞到了拍摄演唱会的专属权利。
——他们雇你拍摄这场演唱会?真不知道你是电影摄影师。
——你不知道的我的事情多着呢。
——显然。
——来杯迈泰?难喝得像屎,不过是免费的。
——免了,我不用。所以,你打算怎么帮我?要什么回报?
——你总这么粗鲁吗?喂,我他妈那杯酒呢?哎,哥们儿,我只是想帮你一把而已。事情是这样的。你想接近歌手,对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