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天,是她先离开这所房子的。
那一天,是他默默地把照片撕碎的。
所有的起因,似乎只是他多嘴问了一句:“妈妈,你为什么要哭?”
妈妈说的话,他一句也听不明白。
“他变了,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。妈妈没有钱,他能给你更好的生活。”
“清寒,你要好好地……活着。”
不知道什么卡住了他的喉咙,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只能木然地站在原地,看着她越走越远、越走越远……
“……妈妈。”
他最后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,随着天边的落雨一起无力地滑到地上。
不动,于是不会痛。
——而当所有自以为免疫的瞬间,堆积在一起的时候,便是四个字:逃无可逃。
那一天,她按响他的门铃。
他没说谎,他不说谎。那是冷清寒给自己设定的死期与地点,在母亲离去、养妹和父亲死亡的二十六岁,死于地下室。
可是她来了。揉乱他的衬衫,一边流着泪一边说:“求你,不要死……”
那一刻,阔别他二十年的勇气似乎又回到了胸中。做下去,他告诉自己。这个人,就是他的救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