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得到允许,很快将车开走。
周子遇望着消失的车尾,视线重新转回片场时,帐篷的拉链已经拉开。
刚刚进去的人重又走出来,这一次,连原本挂在身上的比基尼都不见了,剩下只遮住关键部位的肉色紧身衣。
颜色过于逼真,以至于从这个角度和距离看过去,就像什么也没穿似的,将整个身体都曝露在光线之下。
美极了。
周子遇不禁闭了闭眼,刚刚有修复迹象的那道裂缝一下被扯得更大了,一阵一阵的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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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滩上,宣宁低着头回到刚才找好的点位。
到底还是新人,没了比基尼,剩下的衣服,让她有种难以克制的羞耻感。
果然,想与做是两回事,她以为自己不会紧张的,还是高估了。
“小宣,不要紧张,状态好的话,很快就能结束。”
大约是感受到她的紧张,秦斯年冲她笑笑,用一种长辈的关照安慰她。
宣宁点头,尽力直视他的目光,很快在定好的位置躺下。
“各部门准备。”晏秋华再次提醒。
秦斯年覆身过来,在打板之前,低声说:“如果觉得不舒服,就马上喊停。”
啪的一声,镜头开始。
男人的唇落在她的脖颈处,在导演的指示下,一下一下耸动着。
“姜紫荆给反应——转向镜头——角度多给一点——反应还需要增强——”
耳边有导演的指导,宣宁尽力遵照,却还是觉得身体被触碰的部分有种不受控制的抵触。
这种难以放开的防备,一定会影响镜头前的表现。
“姜紫荆注意肢体——表情增加点变化——”
导演并未直接喊停,仍在耐心地指导,宣宁转向镜头周围的目光开始涣散,她有些想叫停。
就在这时,游移的目光忽然捕捉到一道身影。
那人就站在沙滩边那条蜿蜒的路上,周遭空荡荡的,毫无遮蔽。
是周子遇。
他就那么站着,面向她的方向,远远的,面目模糊。
是在看着她吗?
宣宁的脑海一片混沌。
不知怎的,她忽然找到了属于姜紫荆的感觉。
身体在镜头前慢慢卸下防备,如逐渐绽开的花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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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好像看着这儿。
周子遇伸手扯着衣服,想摸烟来抽,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带。
最近烟抽得太多,他有意控制,因而干脆不带。
可是,此刻他太需要有东西来安抚内心蠢蠢欲动的野兽。
“很好,姜紫荆保持住——杜先生压上去一点——”
一声声的指导,让周子遇已经没办法再看下去。
他再次闭了闭眼,无法再看下去,转身从另一个方向走到沙滩上,在其他人完全没注意的时候,朝别墅的方向快步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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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cut!”
镜头下,秦斯年立刻从宣宁的身上起来,同时低低说了声“抱歉”,移开视线。
助理迅速上前,拿着浴巾给宣宁披上。
“单人镜头,准备。”
太阳朝西沉了几寸,晏秋华只是赞许地看一眼宣宁,冲她竖了个大拇指,便又开始指挥下一场。
趁着光线条件还在,要给秦斯年再补拍几个单人镜头。
特意这么设计,就是为了让宣宁拍完后,能一个人先回别墅,平复心情。
路边那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,一切都仿佛错觉。
她只转头看了一眼,随即赤足踩在沙滩上,往别墅走去,身边无人跟随,就连助理也在秦斯年的示意下,留在原地。
灿烂的夕照下,涛声阵阵,那一串脚印蜿蜒至别墅门口。
温度明明不高,还有海风吹拂,可是直到站到别墅投下的阴影处,宣宁才察觉到自己原来已出了一身汗。
大门开着,屋里空荡荡的,她深吸一口气,将身上披着的浴巾丢进篮子里。
细小的沙砾落下来,铺到光滑的地砖上,踩过去时,有种极轻微的刺痒感。
浑身上下的不舒服,让她急需冲个澡。
她从做更衣室的房间里拿了换洗的衣物和毛巾,还有手机进了浴室。
浴室里同时配备了淋浴房和按摩浴缸,她看了一眼,将衣物放进门边的壁龛,正要转身关门,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是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,由远及近,显然是朝这边来的。
屋里不该有人。
宣宁动作一顿,猛地转身,一个“谁”字还没出口,就对上周子遇晦暗不明的眼神。
“周子遇,你——”
她皱了皱眉,没来得及说什么,已经被他一把扯过,推到墙上,俯身吻了过来。
灌木
一瞬间,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唇齿间。
宣宁几乎忘了呼吸,一口气憋在胸腔中,上不去也下不来, 连带着脑袋也一阵眩晕。
明明还没打开花洒, 浴室里没有半点水蒸气, 她却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湿润, 连她自己也是。
“周子遇, 你——”
她想说话, 细长的脖颈却被手掌压着, 五指缠绕, 微微往上提。
掌心是滚烫的,没用什么力气, 只是卡得恰到好处,迫使她仰起头, 向后靠在冰凉的墙上。
到嘴边的话, 就这么被掐断。
头顶是浴室的特制天花板,傍晚时分, 没开灯,光线不甚明亮,上面有绰绰的影子, 映得是窗外随海风摇曳的灌木丛。
闪动的光影宛如水草, 将人的脚腕缠住,一寸寸往下拖拽。
宣宁没力极了,背靠着墙壁, 止不住地下滑。
压在脖颈上的手掌沿着身前的轮廓下移, 在她腿软得要跌下去时,嵌到腰间, 牢牢托住。
“门——”
她的手朝后按在冰凉的墙面上,五指收拢,想找点东西借力,最后摸到微微凸起的门框。
身上的人抬起头,把她伸出去的胳膊扯回来,砰地一声,直接把门关上,连带着锁也拧了一圈。
身体被压得更紧了,残留的沙砾嵌在皮肉里,难受极了,她忍不住扭动。
可是,不论是身后的瓷砖,还是身前的人,摩擦之际,都让那种刺痒发麻的感觉更甚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入骨血里去一般。
那件短小的紧身衣早就被扯偏了,大片风光乍泄。
宣宁被扯回来的胳膊无处安放,先是在混乱中拢着乱七八糟的长发,见仍是理不顺,便干脆伸过去,环住他的脖颈。
“周子遇,”她在感到窒息之前,用力呼出一口气,“刚才你是不是在看着?”
她说的“刚才”,自然是指在海滩上拍摄的时候。
她看到了,还要明知故问。
经提醒,周子遇脑海里再度浮现她躺在沙砾中的情形,被激了似的,一偏头,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,就是不回答。
“啊!”
宣宁忍不住嘤咛,被他抱着,坐到洗手台上,双腿分开,恰容他靠得更近。
她虽然平日常以清纯学生的形象示人,但内里就是一个普通而正常的成年女人,理智和情感是一回事,身体的反应又是一回事。
刚才,在沙滩上,为了入戏,她尽量接纳自